第二十三章 蛇蝎鸿鹄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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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二八已带了白少棠一同来到甲板，白少棠睡眼惺忪，问道：“五哥哥，怎么回事？”
杜蘅沉声道：“具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船正在下沉。”
“他娘的！”苏二八骂了一声，旋即奔向舷墙，果然见湖水正一点点的向上没了过来。“冷战这个王八蛋，这是要淹死我们啊。他人呢？这是要和我们同归于尽？”
“和三位同归于尽？我没有这个荣幸。”只能冷战的声音从官舱中传来，旋即舱门打开，只见他从里面走出来，面容一如既往的冰冷。
苏二八骂道：“狗日的，你待怎样？”
冷战不急不慢地说道：“三位不能向船头看看吗？”杜蘅等三人闻言，向船头远眺。只见前方里许，雾气弥漫，影影绰绰中，似有低矮山峦起伏，原来已然到了南岸黑沼之畔。
杜蘅问道：“你为何凿沉捕蛟船？如此一来，你岂不是完不成海捕任务，又失了船，如何回官厂复命？”
冷战冷笑一声，并不答话。苏二八扫视甲板一周，问道：“水手们呢？怎么个个不见踪影？”
冷战左手抚摸自己右臂的钢钩，一改往日的冷峻，似笑非笑道：“他们？连年海捕，作恶太多，已遭了报应。除极个别人之外，已经全数沉入湖中，做了鱼食了。常年食鱼，如今为鱼所食，小侯爷，你说，这是不是天道昭彰，报应不爽？”
白少棠怒道：“明明是你杀了他们，你还狡辩什么报应？”
冷战笑道：“这还不是拜三位所赐？我与你们的冲突，那三十多个水手早已看在眼里，出舱即交头接耳，全船皆知。我出舱时，神情落寞，右手钢钩折断，他们心里已经明白个七七八八。这非但让我颜面扫地，同时也暴露了三位身份异于常人的事实。为了让他们闭嘴，泄漏三位行踪，坏了三位大事，我只好替三位代劳，杀了他们灭口。”
杜蘅冷冷的道：“单纯是为了我们？冷大人的心思，不妨让我猜上一猜？”
“冷大人应该是和几个亲信，将众人骗至最下层的浆室中，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将他们全部杀害。浆室处于船底最下层，远离官舱，又极为封闭，这样，才不会被我们发觉，对吧？”
冷战笑而不语，杜蘅又道：“冷大人见船已即将达到南岸，边将船底凿了个洞，以此船大小，湖水瞬间涌入，冲击力非小，必将船底冲个大洞。湖水自大洞缓慢灌入，船体徐徐下沉，我们三个并未有什么行船经验，发现时应也晚了。”
冷战点头称赞道：“吴兄弟虽然未曾亲眼所见，推理详细，竟如你亲手所为一般，真是厉害厉害。”
杜蘅哼了一声道：“这就是你冷大人的打算：一切，皆是我三人所为。冷大人不但会回到官厂，而且会以此事为跳板，向上报奏。
“反贼混入捕蛟船，去往南岸。途中身份被冷大人解破，反贼一怒之下，杀害全船之人，凿沉捕蛟船。冷大人等几人拼死脱逃，辗转方归。以冷大人之心机，接下来凭此事取信上级，平步青云，亦不在话下，请问冷大人，是也不是？”
“吴兄弟，你真是厉害。能这么快猜中我的心思。说实话，我冷某此前眼高于顶，谁都不服。可是这一日之内，对这位麻兄的身手，你的聪慧，那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白少棠这时叫道：“五哥哥，此人如此狠毒，我们……我们……”
他本想说杀了冷战，但内心仁善，一个杀字，却无法出口。
冷战笑道：“窝囊废就是窝囊废。鲲鹏不与燕雀言志，闻则唯笑之耳。可惜了，废物尸位素餐，鸿鹄出身贫贱。”
杜蘅冷冷道：“冷大人切莫侮辱了鲲鹏与鸿鹄！冷大人虽志若鸿鹄，却心如蛇蝎。有才无德，是真小人。大人这等人若是身居高位，天下难安。”
冷战哈哈一笑：“难道吴兄心思，是欲这天下安定？我虽然不知道吴兄目的为何，却也知道，吴兄绝不是希望这天下就此太平吧。”
话锋一转，冷战道：“船头已备了小艇。此处离岸边不远，湖潮甚小，以两位的身手，护住一个废物小侯爷过到岸上，应非难事。这船已经经不得我们再畅谈下去，还是彼此告辞吧。”只见冷战身形一动，已跳下湖去。只见七八个官差奋力摇橹，向岸边而去。
杜蘅等三人亦跳入船头小艇，解了绳索，向岸边划去。眼见捕蛟船缓缓沉入水中，从甲板，至桅杆，终于完全沉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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