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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婳眼神轻蔑，似乎在嘲笑蚍蜉生了撼树的勇气。
她伸手，只需三指，便轻易地将那灵球噱住，指甲嵌入其中，下一刻便能轻易捏碎。
可突然，她大惊失色，手臂触电般抖如筛糠，灵球脱离掌控，直扑面门。
她向后跌坐，手中的画卷滚落到孟洵异脚边。
“这样就对了——”孟洵异俯身捡画。
可她的指尖刚刚触及画纸，一朵灵力火花便毫无预兆地闯入眼帘，电光火石之间，她只看得清突然现身、脸如寒冰的师尊屠司和藏身于他身后的白婳，后者猫戏老鼠似的弯了弯唇角。
孟洵异向后一个空翻，火花堪堪擦着颈侧划过，将她的披肩长发焚烧大半。
若是再差分毫，她焉有命在？
孟洵异脚下一撑，心如擂鼓，有些愤恨地抬起眼眸。
这哪里是相亲相爱的师徒，分明是不共戴天的仇敌！
“咳咳。”两声咳嗽打破了殿内的宁静。
虽然明知自己的雕虫小技并不会给白婳造成致命打击，但孟洵异还是看到，她虚弱掩嘴，摊开手时，指间滚落鲜血。
白婳一把揽住了屠司的衣袖，落在孟洵异眼中，满是欲拒还迎的扭捏：“小孩儿总爱看个新奇，别怪她，我本想把画直接给她的，谁知道她一个着急……”说着又是两声虚弱的咳嗽，像是受了极重的内伤。
“你胡说，明明就是你想——”孟洵异怒不可遏地反驳。
可她还没说完，就不敢置信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腹部，那里，一把剑捣碎了她的丹田，疼痛传遍四肢百骸，她的灵魂仿佛被撕裂了。
“思过并不能让你吸取教训。”屠司冷然走下台阶，面无表情地将剑抽走，孟洵异像一团被弃如敝履的垃圾般瘫软在大殿上，地板很凉，凉得透骨。
“我该早这样做的，”屠司说，“你的力量只会增加你作恶的资本。”
白婳装模作样地捂住了嘴巴，眼睛中三分惊讶三分怜悯，还有四分是乐见其成的幸灾乐祸。
事已至此，再多的辩解都对结果无能为力。
她反而畅快地大笑起来，那份快乐当然不仅仅因为能够一抒恶气，更因为对于即将回家的预感。
“屠司。”她毫无顾忌地直呼其名，她注意到，师尊屠司的目光一颤，渐渐变得幽深，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
什么回忆呢？
现在的孟洵异已经不关心了。
“不要再自诩公平正义了，这词儿不配你。”她开了个玩笑，虽然这个玩笑使殿内的气氛更加肃杀了。
她仰面躺倒在殿内，任由鲜血潺潺，汇聚成不息的溪流。
“再见了，伟大的人族首领，你是所有人的信仰，是高高在上的神明，但很不幸，不会再是我的了。”
孟洵异的意识逐渐模糊，她索性闭上了眼睛，等待死亡将她的灵魂剥离躯体，送回她心心念念的故园。
——
【醒醒！】孟洵异的脑海中响起一阵喧闹的摇铃，一阵被早读支配的恐惧迅速占据心神，并且使她诈尸般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额头却一下子撞上了某样坚硬的物事，不得不说，这撞得确实有点狠，孟洵异的舌尖刮了刮锋利的后槽牙，正欲破口大骂，一睁眼却对上了东方怀信那斯文败类的俊脸。
他也穿越了？
孟洵异有些惊讶。
“啧，”东方怀信揉着脑袋，“我真是错看了你。”
孟洵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可不是脑浆流光了，这是脑干被魔分着吃了……”
见孟洵异的神色有些变了，东方怀信把剩下的贬损咽回了肚子里，“没事了？”他问候得有些不情不愿。
孟洵异环顾四周。
这是……弥合垣？
！
！！
她……竟然，没死。
不是吧，窝拷！
这都没死？
师尊啊师尊，你为何要手下留情，是我打白婳打得不够狠么？
孟洵异无语望青天，她有些自闭。
【哈哈哈，没想到吧，惊喜么，意外么，没有死哦~】是系统那贱人的声音。
孟洵异心脏线：“——”
【关键时刻，还是得靠我，剧情没走完就想死，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闭嘴。”孟洵异冷淡出声，一个眼刀想也没想就飞了出去，误伤了东方怀信。
“你说什么？小废物，你真以为有人管你？”东方怀信站起身来，盯着孟洵异。
孟洵异现在真的很烦，她狠狠一拧眉，无所谓开口道：“没有人管也不用你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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