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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而秦良见到班花的到来,先是一错愕,随即扯出了一个淡淡的笑来。
虽然狼狈,却如云破月,清雅至极。
薛蓝能看出来,这个笑与以往的,不......是温暖的,真心的。
那一刻,薛蓝才迟钝地明白了过来。
原来她一直找他的麻烦,不是为了看他的落魄,不是为了打压他的气焰,只是希望他能在注视自己的时候,多一点点温度。
原来,在最初的那一眼里,她就沦陷了。
他不仅是全校女生的梦,也是她的。
有时候,薛蓝还是挺佩服自己的厚脸皮。
明知道秦良看她不顺眼,她还要凑上去,在他的眼前晃来晃去。
那天以后,薛蓝连跳了两级,直接上了高二,只为了和他同班、同桌。
他依然不为之所动,可终究拗不过,她天天的目光骚扰。终于有一天,他忍不住侧过头来:“我还是喜欢矜持一点的女孩子。”
“曾经我矜持过,你不也没看上我?”
她厚着脸皮地顶了回去,看到他有些龟裂的表情,暗爽不已。
秦良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那你别那么看着我!”
“我很想答应你。”
她故意拉长了声音,“但在我眼里,你就是美味甜点,让我垂涎欲滴。所以,这有点难啊!”
秦良抽了抽嘴角,不理她了。
好但有些事,不是他不搭理就可以的。
他上课,她虎视眈眈地盯着他看。
他回家,她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有女生想接近他,她横眉竖眼地挡着......
秦良原以为,只要不搭理她,她的热度很快就会退去。可没想到,薛蓝这一次的执拗,持续了整整两年。不管他怎么无视她,她都能笑眯眯地凑上来。
秦良头痛了,终于在高三毕业前夕,叫住了她,说:“你就不能消停点吗?”
“我消停了就能追到你吗?”
她反问。
“不能。”
看着他无奈的模样,薛蓝好心地给了他一个建议:“我分析了一下,我缠了你这么久,大概是因为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你要是想摆脱我,不如先让我得到一下?”
秦良盯着她良久,从牙缝里挤出了三个字:“想得美!”
说的是拒绝的话,但薛蓝没有一点不高兴。
大概她心里也隐隐有察觉,他对任何人都很温柔有礼貌,风度翩翩。
但在对着她的时候,他的情绪都不加掩饰。
这只能说明一点,即使他不喜欢她,她在他心中也是特别的那个。
高考之后,开始填志愿了。
薛蓝趴在课桌上,盯着旁边的秦良:
“你填的哪儿?”
他慢悠悠地睨了她一眼,“不告诉你。”
“告诉我吧!”
“不。”
她轻哼了一声,不以为意:“反正不管你填哪儿,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是吗?”
“是!”
他慢条斯理地翻动手中的书,似是很不经意地说:“我报的X大。”
就.......就这样告诉她了?
薛蓝不可置信地睁大了双眼:“真的?”
“假的。”
他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起身离开了教室。
薛蓝有些不确定,偷偷去办公室翻了他的志愿表,见“X大”两个字,潇洒利落地飞舞在纸张上面,心里像吃了蜜一样,丝丝的甜。
可是,三个月假期后,她并没有在X大看到秦良。
他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打他的电话,被挂断了。
跑到他家去,才发现早已人去楼空。
为了躲她,他居然做到这种地步吗?
薛蓝心里有些涩。
回到家里,客厅漆黑一片。打开灯,却发现父亲正沉着脸坐在沙发上,地上满是烟头。薛蓝吓了一大跳,不由得问道:“爸爸,心情不好吗?发生什么事了?”
父亲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才告诉她,前几天黑帮斗殴,他不小心砍死了一个警察。
这种事情,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已经有人帮他顶了罪。只不......
“当时那个警察的儿子偶然路过,目睹了整个过程,还拍了一些照片,把我告上了法庭。”
薛蓝的呼吸都被捏在了胸腔中,颤抖着问:”那......最后呢”
“当然是我赢了。”
薛蓝松了一口气。明知道不对的是她的父亲,她也不愿意父亲去坐牢。
“蓝蓝,你不知道,那小子看我的眼神......在社会上混了这么多年,我什么没见过,可那时候,我觉得很心虚。”
父亲想到了什么似的,说道,“对了,那小子好像就是你曾经叫我帮忙教训过的那个。”
薛蓝僵在了原地,浑身冰冷。
那一瞬间,她骤然想到他,永远不会喜欢上她了!
时隔十年,秦良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用的是她公司第二大股东的身份。
他看起来更加沉稳温柔,风度翩翩,任谁都对他赞誉有加。
就算在对着她的时候,他的言谈也是温和风趣,毫无异样。
就如同,他们从不曾相识,在此之前只是陌路人。
薛蓝却沉浸在他那清冷的目光之下,无法自拔,即使心里明白他恨自己。
所以当秦良敬她酒的时候,她爽快地一饮而尽。他敬一杯,她就喝一.杯.......最后,把自己喝进了医院。
“到家了,蓝蓝。”
阿玄的声音把她从回忆中拉了出来,她嘴边扬起一抹笑来,让他扶着她下了车。
家里是温馨的田园风,从选址、装修到买家具,都是阿玄陪着她一起完成的。
“一会儿想吃什么?”
“清淡一点,皮蛋瘦肉粥吧。”
“好的,我给你做。”
阿玄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去了厨房。
薛蓝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偶尔抬头就能看见,在厨房忙碌的阿玄,不由得痴了。
一模一样的温柔,可是秦良的温柔,不过是因为礼貌,永远带着一股子疏离;一模一样的脸,可是他永远不会是秦良。
薛蓝觉得自己应该知足了,有了这样一个完美情人,干吗还要去秦良那里找虐呢?
只是心有魔鬼,她始终觉得不甘心。
病了几天,工作还是要继续。
看着桌上堆满了的文件,薛蓝觉得头疼得很。处理了一半后,终于烦躁地扔下了笔,开车出门溜达。
她真的不是做老板的料,但父亲病逝,所有的担子都压在了身上,只好走马上任。
玲珑就常常叹气道:“这公司要不是有我和几个元老帮你,只怕撑不了多久,就会被你玩完的!”
红灯换了绿灯,后面的喇叭声大响,她才回过神来,重新启动了汽车。
鬼使神差地,她开车到了以前秦良家的附近,停下来,点了根烟。
没过多久,一个身姿窃窕的美女闯入了她的眼帘。
薛蓝凝神一看,竟是当年那班花,她怔了会儿,下车,笑眯眯地冲班花打了个招呼,看着班花花容失色,觉得有趣极了。“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呢?”
“哎,这也没办法啊!”
班花很快掩饰住慌乱,镇定了下来,仲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最近老是吐,怀了孩子就是受罪啊。”
薛蓝紧紧盯着她,目光中似燃起熊熊烈火,要将班花脸上烧出一个洞来:“谁的?”
班花笑而不语。
“薛总,好巧。”
这时,秦良拿着西装外套,大步走了过来。
薛蓝不动声色地收回了目光,笑道:“秦总,你住这里?”
秦良似笑非笑:“是啊,薛总以前不是来过很多次吗?”
这话不假。
那时候,她每天屁颠颠地跟在秦良身后,对这里的熟悉程度,可以说了如指掌。
只可惜,她从来都没有机会进去。
薛蓝的笑差点就僵在了脸上。
秦良的段数,果然比她高了不止一两个档次,既能游刃有余地在公司,应对她的各种刁难,装作不认识,还能这么随意地提起以前的事情。
薛蓝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好不容易才忍住,转身离开。
回到车上的时候,她回头看了一下。秦良已经拥着班花进了屋,眼神温柔得似要滴出水来。俊男,美女,看起来非常相配,也让她忌妒得发狂。
家里,空无一人。
这一天阿玄回来得很晚,在她以为自己被遗忘的时候,他才提着买好的饭菜打开了家门。
空荡荡的心里,终于有了些着落。
薛蓝走过去抱着他的腰,把脸贴在他结实的胸膛上,才喃喃抱怨了一句:“怎么才回来?”
“抱歉,今天公司加班。”
“你要补偿我!”
“好,你想要我怎样补偿你?”
她一本正经地说:“亲我一下。”
阿玄笑着俯下身,在她唇上落下了一个轻吻。
“就这样?”
薛蓝眨了眨眼睛,提议道,“我觉得可以更深入一点。”
话音刚落,他就扣着她的后脑,热烈地吻了上来,唇齿纠缠间,吮吸得她嘴唇发麻。
良久,他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气息都有点乱了,哑声道:“我去给你热菜。”
“我不饿!”
她眨了眨眼睛,发出了暧昧的邀请。
他眸色一深,有些心动,不过还是咬牙拒绝了:“三餐一定要有规律,先吃饭。”
“好吧。”
完美情人。
薛蓝在心中给他下了一个定论。
有时候,她真的庆幸遇到了阿玄。在茫茫人海中只身漂泊多年,终于找到了依托。第一次见到阿玄是在酒吧里。那时是她单身的第二十四个年头,玲珑终于忍无可忍,介绍了一个靠谱的Z先生给她。
Z先生各方面都还不错,比较对她胃口。
她原本打算和他稳定发展试试的,但事实证明,她跟Z先生委实没什么缘分。
因为在第一次约会的时候,Z先生带她去了酒吧,而在那里,她见到了阿玄。她顿时从精英女性的样子变成了一个傻瓜,借着酒意跟在阿玄身后,一边走一边流泪。
当被他发现时,她的第一反应不是逃也不是慌张,而是扑上去,把人家给强吻了。
这一吻,惊诧了阿玄,也绿了Z先生的脸。
后来她和阿玄好上了。和他提到这件事的时候,他只是笑着说:“我正苦恼该怎么和你搭讪,你就扑了过来,真是热情如火。”
“那你不喜欢吗?”
她眯着眼睛反问。
“当然喜欢。”
他微微一笑,柔和了侧脸线条,看起来格外温柔,“不管你怎样,我都喜欢。”
天刚蒙蒙亮,她就醒了。
她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侧脸,微微失神,愣了好一会儿,思维才和记忆接上轨。这是阿玄,不是秦良。
她伸手去抚摩他的脸,一寸一寸描摹。
他醒了,抓住了她的手,将她拉入了自己的怀中拥住,声音中还有些睡意:“几点了?”
“七点了。”
地心他立刻清醒,翻身坐起来,懊恼地拍了拍头:“睡过头了,看来今天只能帮你叫外卖了。”
薛蓝死死箍住他,不让他走,“别去上班了,来公司帮我不好吗?我需要一个特别助理。”
他愣了愣,重新在床上躺下来,把她拉入怀中整个抱住,闷闷地笑出声来:“二十小时贴身助理吗?”
“你不愿意啊?”
她瞪了他一眼。
他在她的耳朵旁轻轻呵气,语气暧昧:“薛总,快点潜规则我吧!”
两人笑闹成了一团。
没过多久,阿玄辞去了原来的工作,到薛氏企业走马上任了。
薛蓝很期望看到秦良惊讶的表情,可惜没能办如愿。因为就在阿玄到公司的同一时间里,秦良亲自到法国考察市场去了,巧得不得了。
东击公司所有的员工,都对这个和秦总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很感兴趣,甚至有人怀疑,他根本就是秦总。只是看他的行事做派,与秦总大相径庭,才按捺住了诧异。
刚吃过午饭,玲珑就毫不客气地踹开了,办公室大门,怒气冲冲地把几张纸,摔在了薛蓝的桌子上。
说出:“我要辞职!”
“你走了谁帮我?”
“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家公司!”
玲珑双手抱臂,居高临下地睨着自家的薛姓老总,“姓秦的想要你的公司,你就屁颠颠地捧上去送给他。跟着你没前途,我要辞职。”
“你放心,就算我破产了,也会事先给你留点东西的。”
薛蓝一本正经地说出这话,玲珑差点没气岔了去:“我就不信这世界上有一模一样的人!你就把那祸害留在身边吧,我等着看你流落街头那一天!”
说完,玲珑黑着脸走了。
薛蓝听了后,一点也不在意,很快就把这件事抛之脑后了,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时光如梭,春去秋来,不过转瞬。
薛氏一个价值数亿的项目即将启动,薛蓝飞到法国参加启动宴会,留了阿玄在国内帮忙处理事务。
宴会中,觥筹交错,相谈甚欢。
薛蓝瞄到了一个清丽的人影,提着迤逦的裙据就走了过去,扬起抹笑:“好久不见了啊!你的身材还是这么好。咦,你不是怀孕了吗?这都几月........”
薛蓝扫了一眼班花依然平坦的小腹,笑得有些恶意,“难道是秦良不想要,逼你打掉了吗?”
薛蓝在公司的时候,就是女强人,在宴会中,就是优雅的千金......
但这些都不能掩盖她恶劣的、犹如女流氓般的本质。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只是想让你明白,骗了我的人......”
薛蓝啜了一口酒,缓缓笑了,扬起手就把液体往班花身上泼去,“我会让她好看!”
冰凉的液体,顺着班花的胸口流下来,打湿了一片。班花脸色有些难看,但她扯出一个嘲讽的笑:“那又怎样?就算不是我,也不可能是你!”
一句话,瞬间击破薛蓝的从容淡定。
她僵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秦良大步走过来,脱下西装外套就把班花给包裹住,一时间,失去了所有的语言。
薛蓝动了动僵硬的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期待着他的反击。
原以为他会给她一个教训,然后带着班花离开,没想到他却拉着她的手臂,将她带出了宴会厅。
“秦总,你确定自己没拉错人吗?”
“村萧,薛蓝。”
他吐出这两个字,声音依然温柔磁性,让她忍不住凝神细听。
“你喜欢我。”
他的语气非常笃定。
“这件事,十年前你不就知道了吗?”
薛蓝点了一根烟,缓缓抽了起来,苦笑,“是,我喜欢你,也忌妒她,忌妒你对她那么好!”
“我只是惊诧,时至今日,你依然深情不悔。”
他低笑,尽是嘲讽。
末了,他在她耳边说,“我不该对她好吗?在你找人废我的时候,她挡在我前面。当我走投无路的时候,她拿出了全部的存款......而你,你父亲害得我家破人亡。”
她沉默了一下,说:“我父亲已经病逝。”
他依然风度翩翩,还为她理了理头发,垂眸低笑的样子,就像-位温柔体贴的情人,说的却是最无情的话语:“父债女偿,这事不算完,薛氏公司我要定了。”
他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