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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嫐】第二部彩云追月15夜战白桥2019-06-09当金枝玉叶从“昙花梦”
里跳出来,被端到饭桌上时,男主角由程慈航就变成了杨书香。lónGtèNgXS.OγG
他愣瞪起大眼珠子盯着桌子上的菜,“切”
了一声。
心说话,故弄玄虚,不就一盘拔丝山药加点青丝玫瑰点缀的吗,可真会煳弄人,一盘居然要了你妈二十五,宰人是吗?“大,咱不吃了,我看外头薛记肉饼就挺好!这盘菜的钱买三十多个肉饼也够咱爷仨吃的了。”
不乐意杨刚当那冤大头,杨书香并指成剑,对着那道菜戳戳点点。
杨刚搂住了杨书香的肩膀,笑着跟他讲:“这刀斩青龙说白了就是个切黄瓜,那火山盖雪其实不过就是个白糖拌火柿子。三儿啊,这东西换个说法未必是错,都在肚子里搁着。”
说着还拍了拍杨书香的肚子。
心里不解,杨书香瞅向杨刚,他左手并拢握成拳头,用食指来回搓着自己的下嘴唇,又转回目光盯向那道所谓的金枝玉叶沉思起来。
大大那么精的人居然说出这样的话,不应该啊!妈要是在场,不知她心里作何感想?没再言语,杨书香转悠起眼珠子,悄么声地盯着服务员进进出出。
热菜、凉菜陆陆续续端上来,围拢在火锅羊肉旁做着点缀,没一呼的功夫,一只说绿不绿说黑不黑的活物盛在一个大油盘子上也给一个穿着西服革履的人端了上来。
“哥,嫂子,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
来人一脸堆笑,进屋之后频频跟杨刚夫妇赔着不是。
“一起喝两杯吧!”
陈云丽指了指座,招呼着西装革履。
西装革履先是冲陈云丽摆了摆手,而后冲杨刚笑道:“咱先把菜做了。哥你说这道菜怎么吃,我亲自给你盯灶介!”
一见盘子里还在爬来爬去的活物,杨刚指着西服革履说道:“老何你把它炖了吧,这王八血你给我盛大碗里,一会儿得喝它,就手拿几个生鸡蛋。”
叫老何的人点头称是,很快走出了包间,几分钟过后老何亲自端来个大碗走了进来。
“地道啊老何,你这手还这么快!坐下来陪我喝两杯!”
见血的东西端上来,透着一股腥味。
杨刚脸上乐开了花,他冲着老何一摆手,示意老何坐下来喝酒。
“哥哥,今个儿就不叨扰了,改天,改天我再陪你跟嫂子。”
老何按住了杨刚的身子,没让他动地界儿。
“不给哥哥面子?”
杨刚用手指着老何,说笑间把烟让给了他。
“知道哥哥要来,我紧赶慢赶跑过来,你看我脑门子上都冒汗了。我说哥,兄弟少陪,过后兄弟再陪你跟嫂子。”
老何把烟点着了,又给杨刚把烟点上,他连说带比划,打过了招呼知趣地走出包间。
捡了个杯子,在杨书香的注视下杨刚把王八血缓慢地倒进了杯子,捡起生鸡蛋对着杯子口一磕,一个果珍广告就出来了,再一磕,果珍广告在杨书香眼前就做了两次,不过杯中“果珍”
的颜色有些发铁,味道也不是酸酸甜甜的橙子味,而是那种腥了吧唧的味道。
“三儿,这东西可是好玩意啊!晌午头吃饭时你爷就讲过它,大补!”
意气风发,杨刚就一边说一边把“好玩意”
推到了杨书香的面前,指斥挥遒间就手把地方国营酒的瓶盖也拧开了。
杨书香伸手一抢,把茅台拿在手里:“我说这叫什么吃法?”
给杨刚面前的酒杯倒满了酒:“酒不满心不诚,大,咱可说好了的,今儿晚上你得陪我到天亮。”
杨刚“哦”
了一声,眼神扫向陈云丽,见其欲说还休的模样,杨刚的身子差点摘歪起来,他稍作打愣,冲着杨书香哈哈而笑:“头半宿大陪着你,后半宿……”。
陈云丽敲了敲自己面前的酒杯,打断杨刚:“三儿,甭听你大吹牛,他喝酒前儿说话从来都做不得准。来,给娘娘满上,今晚上娘娘陪着你。”
“那感情好,嘿,还就不带我大大玩啦!”
凑到陈云丽近前,杨书香半弯着腰,搂着陈云丽的肩膀,冲着杨刚吊儿郎当地说:“陪吃陪喝陪看录像,今个儿我还就摽着娘娘不撒手啦!”
殊不知杨刚心里早就乐开了花,抖成了个儿:三儿啊,大巴不得你现在就摽着你娘娘,大给你腾房,床也给你腾出来。
澄清带着丝金黄色的茅台酒挂在杯口上,悬在瓶嘴处,扑鼻的香。
还没喝,人已经半醉。
没要饮料、香槟和葡萄酒,就是白酒。
这是杨书香继赵永安家里那次喝白酒,在梦庄饭店跟顾长风二度喝白酒之后,第一次真正敞开心扉去碰这东西,按他的话说,今晚上得好好玩玩了,这便是无拘无束的开始,也是他乐意去杨刚家的一个最大原因——随便,从不拘闷,从不约束。
第一口酒下去,杨书香嘶了一声,腰板一挺,整个人就拔了起来。
辣仍旧是辣,却比烧刀子柔和,就像那春天的风,春寒料峭冷肯定是冷,却没有了深秋乃至寒冬的烈,拂面而来让人充满了对新生活的向往,张开手臂去拥抱大自然,去无拘无束,状态就来了。
一口王八血就一口茅台,浓郁的血腥味刺激着人的味蕾,不是茹毛饮血却有种归去来的感觉,刷羊肉再一入口,这让杨书香想到了缺水时节十二孔桥下逮活虾的情景。
赤着脚捋着袖子,凝神在闸板下寻那一泼水的缝隙。
见着活物蹦跶,用手一捂,一寸来长的活虾就给逮住了,把它置放在手心里,看着它跳,勐地一拍,红赤血线就可以放进嘴里。
咀嚼带有水腥味的湿热,杨书香吼一嗓子,自己嘴里发出的“啊”
便拉长了音儿。
在老桥头时,杨书香招呼着李宝来一伙人也这么干过,起码没有偷桃摘杏让人撵着屁股追,倒是有时候碰到穿着裙子,露着大腿的大姑娘小媳妇儿从桥上骑车过去,隧了某些人的心愿,来回哼哼,让杨书香忍不住骂他两句:妈拉个屄的还有点事儿吗?却又不得不承认,从那桥底下往桥上看,总比他妈的趴在针织厂的石棉瓦上往女厕所里看要文明许多,便敲击着某人的脑袋,喝骂了一声:你就作吧,哪天儿撞见你妈解手你心里就痛快了!于是众人哈哈大笑,笑声之中焕章就撇开了嘴,“丢他妈人,有嫩闺女不看,那大老娘们有啥好看的?屄和咂儿都他妈鸡蛋黄——谢了!”
焕章这边话音儿刚落,那边的陈浩天和陆海涛就嗷嗷来了两嗓子,李振西和大鼻还有王涛等人也跟着喊了起来,连胖墩都跟着凑起了热闹,声音便此起彼伏,荡漾出去。
“焕章摸咂儿摸出了经验,深有体会啊!来个四大软系列。”
某人眯着小眼睛,说了一句。
众人的目光就聚焦过去。
赵焕章一脸嘚瑟:“肏,那还不是信手拿来”,紧接着便喊了起来:“石头子儿,鸡巴头,和尚脑袋,火车头”。
杨书香飞起一脚踹了过去,“那是四大硬好吗!”
焕章连连“骚瑞”,那滑稽样子连胖墩见了都给笑喷了……“陪着大慢点喝,这酒吧……你就慢慢咂么,一回两回次数多了就会喝了。”
杨刚一直在盯着杨书香看,见他喝起来了,念叨一声过后,嘴一张酒也倒进嘴里,“嗯”
了一声,眼睛微眯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陈云丽不动声色,一口口喝下去,一点不比杨刚慢。
杨书香左看看右看看,有模有样学着,喝到酣处时,把怀一敞,隐约露出了脖子下结实的肉。
看着侄子吃得满头大汗,杨刚示意侄子这酒放慢速度要慢慢去品,陈云丽则不停地给杨书香碗里夹着羊肉片,就耐看他狼吞虎咽,风卷残云一般把眼前的吃食一扫而空。
“三儿,把这王八血包圆喽!一会儿吃完王八肉咱再喝王八汤。”
杨刚扭着脖子,也把脖领子的扣子解开了,这下似乎嗓门通畅了许多,显得底气也足了起来。
“我说大,王八血你就喝那么点?不都说这玩意跟狗肉,驴鞭一样吗!”
喝得性起,杨书香的鼻子有些痒痒,就打了个喷嚏:“这谁背后嘀咕我呢?”
他瞅着起身去挂衣服的娘娘背影,冲着杨刚嘿嘿一笑,又来了一句,“我看还是你跟我娘娘喝吧,喝完了一睡觉,不挺好!”
换做别人,这种话是万不会说的。
而且这话若给杨伟听到了,准得指着杨书香的鼻子骂他两句。
杨伟还确实在骂杨书香,他当着柴灵秀的面没鼻子没脸数落着:“你说说,啊,都把他惯成了啥样了?”
儿子跟人打架杨伟早就知道了,而后当他听说小树林里发生的那一幕,当时汗毛根儿都乍起来了,愣登了好几天,本来要狠狠教训一番儿子,谁知今天晌午闹了那么一出。
越想越气,杨伟实在是已经忍了好几天了:跟一群臭流氓混,这是要疯啊!
他在屋子里反复踱来踱去,连试穿那件衬衣的心情都没有了。
“事儿过去就得了,你埋怨他管什么用?”
柴灵秀举着白衬衣凑到老爷们的跟前,一边哄一边说。
“我埋怨?拉帮结伙把人家胳膊打折了都,怎不去宰人?啊!”
柴灵秀把衬衣往杨伟身上套:“好啦好啦,你穿上我看看!”
谁知越劝越拱火,这杨伟把晌午吃饭的气儿也给撒出来:“吃饭前儿我才说一句,他大爷就来劲了,他管得着吗?啊!他凭什么凑热乎乱?不都是他背后出出顾长风的吗,以为我不知道?哼,就一群臭流氓!”
“我说你还有完吗?”
本来心情挺好,又始终忍让着,见杨伟一而再再而三为了一件事耿耿于怀,柴灵秀眉头颦起,就不痛快了:“你怎不问原因呢?你儿子三番五次让人截,那前儿你干嘛介了?顾长风是我找的,别什么都赖他大爷脑袋上。”
“你找的顾家小子?”
杨伟一脸错愕,继而问道:“他凭什么听你调遣?”
“就凭我救过他的命!”
杨伟脸上再现狐疑之色,瞬间气恼地说:“咱们家跟他们家没份子,你最好也别跟那块料扯一块!”
意识到自己说得有些重了,拉住柴灵秀的手,忙改口说:“学校忙抽不开身,你又不是不知道……再怎么说打架也不对,性质太恶劣。把人家胳膊打折了不说,还让人家跪地磕头……我说话是不好听,还不都是为了咱孩子!”
柴灵秀很想告诉杨伟“你儿子没错”,话到嘴边又给她生生咽了回去。
看着男人还在那没完没了小声嘀咕,柴灵秀无声地叹息了一下。
把衬衣往杨伟身上一披,柴灵秀用胳膊肘拱了拱他,脸上挂着笑:“你试试合身不合身。”
男人的尺寸都在她心里装着,哪还有不合身的……这三个人喝酒,其中两个人都是酒篓子,那两瓶五十三度的茅台哪搂喝。
而且,一直喝到九点多,这无形中放慢的速度又利于消化容纳和接受,无形中氛围就出来了。
有说有笑的,见侄子今个儿真的是超水平发挥,杨刚朝门外喊了一嗓子就又要了一瓶白的,表示最后要意思一下。
还别说,就着王八血喝了两杯多白酒,于一个初生牛犊子而言,这状态简直不是一般的好,或许就是从这个时候杨书香开始真正接触白酒的,加上他先天遗传的身体素质,杨三斤的名号很快就从杨刚的头顶上转移过来,妥妥地戴在了杨书香的脑袋上。
“听大的,喝酒别图快,你就慢慢品它,酒到嘴里啊顺着舌头根子转着圈走,再咽到肚子里,啊,舒坦。”
杨刚伸手打了个拍子,摇晃起脑袋解释着。
陈云丽在一旁抿嘴轻笑:“三儿啊,看你大又喝高了。”
脸上红云朵朵,白皙的脖颈都染上了一层晚霞,波浪束在脑后,脑门莹亮饱满,谈吐间给人带来一股如沐春风般的暖意,在一颦一笑间又不漏痕迹地就把那风情万种写在了脸上。
娘娘身上散发出来的香味是不是靠雅芳带来的效果杨书香并不清楚,却伸手指着陈云丽的脸,仔细打量:“娘娘,你脸都冒油了。”
就看陈云丽用手背沾了沾自己光滑的脸蛋,还撩了撩蝴蝶衫的领口,一片光腻就落在了杨书香的眼前,他夹起一筷子羊肉,塞进嘴里就大口咀嚼起来。
王八汤不是一般的鲜,而且荤,这时节配上涮锅子、王八肉、鸡肉一起吃,和秋上吃狗肉效果一样,补气血润心肺、滋阴壮阳,那可都是大补。
三四个小时过后,这三人直吃得是红光满面精神抖擞,尤其杨书香,那面色跟打了鸡血似的。
离了座的步子摇晃却并不慌乱,也没有喝得不省人事,像去年海边游玩时那样糟糕。
伸了个懒腰,杨书香觉得这一顿下来自己应该运动一下,消化消化食,把血液里积攒的能量好好发挥一下,如果可能,踢一场足球那简直太好了。
酒足饭饱该去结账了,杨书香跟在杨刚的身后,连同陈云丽,走出包厢。
关于饭后结账是有“打白条”
一说的,于此杨书香并不陌生。
这年头好多副业厂的领导都这么干过,据说大多都是年底来个一次性清账了事,机关单位好像也不例外,而且年关到了,三角债一般也都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出面做个了结,甭管结得清结不清,年底了嘛,都想把账结清了图着痛痛快快过个肥年。
来到一楼大厅,杨书香以为杨刚会跟服务员卜愣下手,像很多人那样来句“记账上”,然后抹抹嘴头走人呢。
却看大大走向柜台,从口袋里掏出了钱包,二话没说就把三张蓝票大大方方递了过去,这让杨书香颇为费解,审视的同时难免有些纳闷。
“老板说不记账!”
“拿着,甭废话!”
第一开始那伙计没敢接着,后来就从柜台里拿出了一条红塔,死活往杨刚手里塞。
杨刚象征性撕开了红塔山的外包装,从里面拿出了两盒,一甩手递给了身旁的杨书香,剩下的又摔在了柜台上,比划了一下,就带头从饭店走了出来。
“大,这里东西那么贵,你干嘛还给他钱?”
杨书香小声嘀咕了一句。
“拳头大不如面子大,三儿,在外结交朋友甭把钱看的太重,大跟你讲,这人情大于王法!”
杨刚拍着杨书香的肩膀,忽地打了个酒嗝,又自言自语道:“大喝得有点多。”
放慢了脚步,从口袋里掏烟。
杨书香没吱声,暗暗琢磨着杨刚话里的意思,好像这话出自奶奶的口,妈也说过。
这心里一下变得清明,敢情大这是变着法在教我怎样做人。
门外,中天上的月亮微隐在前进路的楼层间,半空中纷纷扰扰飘下了雪花,琼瑶匝地一片刷白。
吸了口气,空气里透着一股直达肺腑的凉,好不痛快。
“又下雪啦!”
窜着冲出去几步,杨书香伸开双臂做了个拥抱动作,这雪天月景他还是平生第一次看到。
很新鲜,很独特,正伸手指向半空,想要说两句,身后就传来杨刚的声音:“柔情似水,佳期如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大大也咏诗?这可是破天荒头一次听。
回头看向杨刚,杨书香顿时来了兴致。
他一清嗓子,手一打,唱了起来:“今日痛饮庆功酒,壮志未酬誓不休,来日方长显身手,甘洒热血写春秋。”
直把《智取威虎山》这段经典唱了出来。
杨刚和陈云丽相互对望着,齐声贺了声好。
杨书香兴致一来,他哈哈一笑,立定身子单手叉腰,丁字步一站,伸手虚空一指:“天王盖地虎!”
杨刚一愣,醒悟过来马上接了下句:“宝塔镇河妖!”
陈云丽凑趣,用手一点杨刚:“脸怎么黄啦?”
杨刚张嘴就来:“防冷涂的蜡!”
陈云丽踩碎步上前搂住了杨书香,问道:“怎么又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