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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陈聪醒来的时候，还感觉有些头痛，酒喝的有些过了。
车子还停在邹兆龙酒店停车场，昨晚喝多了，醒来不免有些头痛欲裂。看了看时间，还是飞快的洗脸刷牙，打了个车来到了公司，因为最近请假多了点，所以没什么事的时候，还是尽量的来办公室呆着吧。不然李胜利再好说话，脸色也会不好看的。
陈聪一进办公室，就感觉气氛有些不对。人都到齐了，但整个办公大厅静悄悄的，几乎落针可闻，这绝对不是卓越医疗正常的氛围。平时即便再忙，工程部的几位，一边画着图一边还是会嘀嘀咕咕的。
这让陈聪感觉很不好，一脸的狐疑却也不明所以。干脆也不管了，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起了电视。
午饭的时候大家依旧是沉默寡言，匆匆吃过之后，便各自做自己的事情了，陈聪躲在角落里睡了个午觉，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三点钟。直到这时，感觉昨晚的酒才彻底醒。
抬头看了看空旷的办公室，气氛依旧凝重。陈聪嘴里嘀咕了句，神神秘秘的，关我鸟事心里却是有些好奇，但看这氛围，明显有些不合适多问什么。实在忍不住便在QQ里给周亚楠发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今天是怎么了？”
“低调点，昨天下午你不在，老李发脾气了。”周亚楠说道。
“哇靠，老李也会发脾气？从来没见过啊。跟我没关系吧？”陈聪问道。
“没你什么事，别啰嗦了，保持低调就好。”周亚楠说道。
“哦哦哦。”
陈聪见周亚楠也不肯说什么，便也不在问了，至少总归知道表面原因是什么了，心里的追根究底的欲望算是得到了部分满足。便又戴上森海塞尔的耳机，看起电视来。
这一看便忘了时间。
“陈聪，你还在啊？”李胜利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已经快六点钟。
陈聪其实并没有听到李胜利说话，只是鬼事神差似的正好在此时抬头，看见了李胜利，便摘掉耳机喊了声李总。
“我请你吃饭？有空么？”李胜利的声音没有什么异常，只是似乎没有平时那种整天乐呵呵的劲头。
“哇，都这么晚了。李总请客我当然有空。”陈聪一看时间，难怪这么安静，人都走光了，心里不由的骂了句，这帮禽兽，下班也不喊我。
征求过陈聪的意见后，李胜利架着破破烂烂的蒙迪欧来到了一家老字号的面馆。
“我最喜欢这家的皮肚面了。”陈聪点了狼吞虎咽的喝光面碗里的最后一口汤说道。
“嗯，这家面条确实味道还可以，来南京快两年了，南京的美食给我的还是不错的。”李胜利擦了擦嘴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李总，美国的中餐怎么样？”陈聪问道，“听说，美国唐人街很多传统的东西保存的比国内还好。”
“道听途说的东西一般不要去相信，你想想，当年去美国的华人是以劳工为主的，饭都吃不饱。传统？文化？用什么来传承啊？直到这些年，华人地位才慢慢高一些。”李胜利摇了摇头，说道，“你早说现在的话，中餐？我和南京对比下，就两个感觉，一是难吃，味道不正宗。二是贵，路边小店，随便一个菜都是十几美元，换成人民币就是一百多了。”
“哈哈，这样啊，那我心里就平衡一点了。”陈聪表情有些夸张的说道，“要是在中国吃的酸菜鱼还没有美国的酸菜鱼好吃，我会很不爽的。”
李胜利呵呵笑了两声，说道：“去教堂坐坐？”
“今天不是周六吧？”陈聪诧异的看了看李胜利，见李胜利并没有回答自己，已经起身心不在焉的往店外走去，陈聪便跟了上去。
一路无语，到了教堂后很快陈聪耳边便响起李胜利的呼声。陈聪不由得的一笑，李胜利今天状态绝对不正常，不由得猜测起原因来，隐隐的觉得一定是卓越的资金链出现问题了。
“陈聪，你的店开的怎么样？”
陈聪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李胜利醒来了，轻声的问道，不是周末，没有牧师主持，教堂里冷冷清清。
“挺好的，我已经开分店了！”陈聪答道。
“哦，那就好。”李胜利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许久才道，“那你也不怕失业了。”
“李总，怎么了，你不会是准备开除我吧？”陈聪隐隐知道李胜利想说什么了。
“怎么会。只是，公司的状况你们应该有数吧，最近，高新技术产业扶持的专项资金已经正式泡汤了，公司没钱了。”李胜利说道，“当然，公司肯定不会倒，只是，我很可能就会把公司卖掉了。除了卖公司，我几乎没有办法获得足够的资金来维持到认证通过了。到时候换老板了，你们的命运就是未知了。”
没有等陈聪接话，李胜利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也许会比我更好也说不定，我其实就是个技术宅，不适合做老板。”
“公司差多少钱啊？如果要保持正常运作的话？”陈聪的呼吸有些急促。
重生以来，最大的一个机遇终于出现了，这是一个至少两三百亿的大蛋糕，只要自己能进去，哪怕股份最终被稀释到三五个点，那也是价值十亿以上。
炒股炒了半年，不过一个亿而已，而且行情再有几个月也就结束了，陈聪预计自己炒股顶多也就赚个五六个亿。
五六亿和十来亿好像差距不大。
但手握着五六亿现金，陈聪得战战兢兢的过日子。一旦这笔现金曝光，没有与之对应的社会地位，那必然是谁都会想来咬一口，怀璧其罪的道理，陈聪自然知道。
而成为一个市值几百亿的公司创始大股东，手握十亿市值的股份。这十亿市值不再仅仅是一个财富指标，更是一种身份和社会地位的象征。到时候陈聪大可以大摇大摆的成为市府贵客，在努力一下，弄个政协委员甚至都不成问题。到那一天，等闲谁还敢得罪自己。
所以陈聪无比珍惜卓越的机会。
“至少也要两百多万，保险点的话四百万。”李胜利随口答到，显然这笔账已经算了无数次了。
“你老人家两百万应该不会拿不出来吧，你家悍马一卖么也好几十万的哇。”陈聪考虑了半天，不知该如何措辞。
“家里肯定能抽出来，但儿子处于成长的关键阶段。我们夫妻不想让他的成长受到影响。卖家产办企业毕竟是有风险的。”李胜利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也似乎是在说服自己。此时的李胜利内心面临一个巨大的选择，到底是放弃还是放手一搏，虽然理智上已经选择了前者，但毕竟有些不甘心。
“我们现在融不了资？你当初赤手空拳不就弄了300万过来么？”陈聪他有些不明白李胜利的想法，这种关键时刻不是应该全力以赴么？家里能凑出来钱却准备放弃了？这是玩过家家呢？
“当然随时可以融资，但现在公司这个状况融资真的不能叫融资，叫卖企业更恰当一点。”李胜利叹道。
陈聪忽然之间灵光一闪，有些明白李胜利的想法了。自己处于一个全民创业的氛围中，思维自然有些偏激。
但在这个世界，并不是所有的地方都这样。有很大一部分年薪十几二十万美元的老美，你让他去创业，他们搞不好会唾你一脸，老子好好的日子不过，你让老子去跳火坑啊。
他们躲在办公室里安安稳稳的做自己的岗位，上班，然后度假，无比安逸。甚至有些极端的人，你要给他升职他都不愿意，日子已经很好过了，不想操那心。
